《老人、黑猫与最后的绝望》
寒冬腊月的世界,如同巨大的冰窖。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,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,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一般。
在这一片洁白之中,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太太颤巍巍地走来。猛然间,她发现了雪地里蜷缩着一只小黑猫,小黑猫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,眼看着就要冻僵了。
老太太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,她毫不犹豫地把小黑猫捧起,紧紧抱在怀里,匆忙往家里赶。回到家中,把小黑猫放在自己的被窝里,轻声细语地说:“小宝贝,快快暖和起来。”自此,小黑猫就有了一个新的家,和一个叫“煤球”的名字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煤球在老太太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大,而老太太却日益苍老。老人每天都会带着煤球出门玩耍一段时间,也会去菜市场,精心挑选新鲜的鲫鱼。
回到家后,她总是满心欢喜地把鲫鱼煲成鱼汤,端到煤球面前,宠溺地说:“煤球啊,来喝鱼汤了,这鱼汤可补身子呢。”
然而,煤球每次都是先闻一闻鱼汤,然后强忍着喝完,其实它并不喜欢这鱼汤的味道,但它能感觉到这是她对它的爱。
直到有一天,老太太突然病倒了,病得很重,沉重的身躯只能无力地躺在床上,无法起身。她缓缓抬起颤抖的左手,轻轻抚摸着黑猫的脑袋,眼神中满是疼爱与无奈:“煤球啊,以后恐怕再没有鱼汤喝了,我要是死了,你可怎么办呢?”
煤球仿似听懂了老太太的话,心中充满了担忧。从那天起,它开始学着去抓蛇、逮老鼠,甚至捕捉天上的飞鸟,然后把这些战利品叼到老太太的床边。它虽然不知道这些能否治好老太太的病,但心中只希望她能早日好起来。
后来,老太太的病情加重,被送到了医院。煤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,也悄悄地跟了过去。医院里人来人往,煤球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,好几次差点被医院工作人员发现抓走。但它十分机灵,每次都惊险地躲了过去。
这天,老太太的几个儿女来到医院。他们站在老太太的病床前,对躺在病床上,瘦得只剩皮包着骨头老人,没有一丝怜悯和关心,只有满脸的冷漠与贪婪。
“老不死的,你都快死了,快把你那些养老钱、退休金什么的,拿出来吧,你都这把年纪了,留着钱干什么!”
“你就是个累赘,活着就只会拖累我们,还不如直接跳楼死了算了,一了百了。”
……
老太太听着这些恶毒的话,眼神逐渐变得空洞。她的心彻底凉了,也绝望了,几十年对儿女的养育之恩,此刻换来的竟是这般的对待她。
仿佛下定了决心了似的,她拖着病弱的身躯,缓缓爬上了高高的窗台。窗台外是冰冷的世界,但她的心更冷。煤球急得团团转,它咬着老人的衣袖,拼命想把她拉回来。
老人噙着泪水,轻轻摸着煤球的头说:“养儿养女一辈子,我到底图什么呢?还不如你一只猫啊。煤球,我要走了,没人照顾你了,你以后可怎么办啊。”
煤球发出急切的叫声,它不想老人离开,可老人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,从窗台挤出身子,向下坠去。那鲜红的血在洁白的雪地里蔓延开来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黑猫悲痛欲绝,毫不犹豫地也跟着跳了下去。
老太太就这样走了,但奇怪的事情也开始发生了。黑猫的魂魄变成了老太太的模样,开始每晚游荡在医院里。
医院里的人渐渐开始害怕起来,尤其是老太太的主治医师周医生。这几天周医生值班的时候,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,回头就看到老人的灵魂在不远处飘荡。每一次老人张嘴似乎想说什么,可是他却什么都听不到。
周医生虽然内心充满了恐惧,但出于医生的职业道德,他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,只是不敢再动手术了,毕竟神出鬼没的老人总会吓他一大跳。
老人死后,她那几个子女更是变本加厉。他们抓着老人的死大做文章,整天围在医院里闹着要医院赔偿他们一大笔钱,无论警方怎么调解都没用。他们满嘴都是钱,完全不顾忌这是他们母亲刚去世的地方,也不会去管母亲的死跟他们有没有关系。
直到这天,他们再次围着周医生,情绪激动、要看就要上演全武行。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,煤球突然发现自己能够发出声音了,于是它开始显出身形。
煤球模仿着老人的声音,怒声呵斥道:“你们这群白眼狼,我病时你们看都不看一眼,如果不是周医生照顾我,我在医院这几天早就过不下去了,本来我还能多活几年,你们把钱拿走,活生生把我逼死,现在竟然还有脸跑来闹赔偿,赶紧滚,如果再敢来闹事,我就把你们统统都带走!”
儿女们看到突然出现的老人,又听到这阴森的威胁,吓得脸色惨白,不敢再多说什么,也不敢逗留,仓皇作鸟兽散。周医生目睹了这一切,心中十分震惊。他意识到这个“老人”或许有着特殊的原因才会一直徘徊在此,也许是想感谢他在老人病时的照顾。而老太太虽然已去,但她的灵魂也许还有着对善良之人最后的感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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